来源:鲸商(ID:bizwhale)
作者:潇杰
地域网红频出,带火了城市文旅的同时,争议也随之而来。
继带火“成都迪士尼”的诺米之后,近日,山东菏泽直播唱歌的郭有才,迅速成为新晋现象级大网红,在9天内实现超1000万的素人涨粉新纪录。
在菏泽国花博览园里,一大早郭有才就大喊“欢迎大家远道而来,感谢你们,感谢大家,欢迎你们!”随着他的翻唱爆火,众多粉丝前来菏泽打卡。不少网友感慨“他唱出了生活的无奈感”、“能产生共鸣”。
随着郭有才爆火,菏泽南站成了网红聚集地,让不少人认为这会对当地居民的生活产生影响,郭有才还被传出被北大“招生老师”破格录取的假消息。一时间,网上出现很多质疑,让郭有才的直播事业出现了“拦路虎”,而模仿他的人,却再难复制一个“郭有才”。
从两年前的李子柒、张同学等三农大V爆火,但现在哈尔滨冰雪世界、天水麻辣烫等各地文旅“内卷”,丁真、诺米就是在如此竞争,成为各自家乡的“代言人”,短视频平台的素人速成“造福神话”的局面,正在菏泽郭有才身手发生变数。
郭有才意外“走红”
普通人走红,总是通过大众意想不到的内容和渠道。
这次“出圈”的郭有才,本名郭壮。他在1999年出生于菏泽一个普通的农村家庭。在他10岁那年,母亲不幸离世。此后他在13岁的年纪辍学,进入社会。他干过维修工、洗浴中心前台,还摆过地摊。还有两次开餐馆但失败的创业经历。
直到2024年5月,郭有才突然走红。他走红的原因是翻唱了一首老歌《诺言》。5月9日,他在抖音平台发布《诺言》MV,农村生活的场景搭配昏黄色的滤镜,显得颇有年代感,配合郭有才撕裂式的演唱吸引大量网友观看。有当地网友解释道:“上世纪70年代,正是无数菏泽人外出的时间,郭有擦的家乡情怀和‘没有技巧全是感情’的质朴方式让他获得赞美。”截至目前,该作品点赞量已达320万次。
网友认为,“郭有才”的歌声情感丰富,感染力强,纷纷表示“很上头”。郭有才的直播场地已从之前的菏泽南站到了菏泽国花博览园广场。只是为了防止人流重装,现场仍需要防护栏。直播时,防护栏内属于郭有才和他的团队,防护栏外是各类网红和游客。夸张的是,凌晨4点,防护栏外能拍到郭有才的最佳位置已经被主播占满;到了6点,防护栏外已经围了三四层人。
最近每日不到9点,郭有才都会身穿上世纪七八十年代花衬衫,系着复古领带,梳着油光大背头,蓄着一圈小胡须的郭有才,出现在舞台内。
据第三方平台飞瓜数据,5月7日,郭有才抖音账号粉丝数30万人,5月11日涨至100万人,5月16日达到500万人,5月19日突破1000万人。
走红后,从天南地北赶到菏泽,与郭有才合影、打卡,菏泽南站日日人声鼎沸。合影是直播前现场的高潮时刻,郭有才走向舞台周围的人群,从面前递过来的众多手机中随机接过一部,转过身去与机主自拍。在合影过程中,郭有才不摆架子,但若发现接过来的手机开着直播,他会拒绝。
现在,郭有才白天直播唱歌后,晚上依旧要回回归主业,卖自家烧烤。不论他在哪里,总有一些网红、粉丝在围观拍摄。因此,郭有才烤腰子店附近交通都出现堵塞,当地有关部门也出动执勤人员在现场维护秩序。
与此同时,不少主播开始模仿郭有才的外形进行直播。最近在全国各地的火车站前出现了郭有才模仿秀。这些主播模仿他的穿着打扮、镜头滤镜,甚至有女主播特意画出两撇胡子。在接受记者采访时,郭有才表示,自己不介意被模仿。
但这些模仿者,没有一位能成功复制郭有才。更值得关注的是,当下流量来的快,去的也快。从张同学、诺米到郭有才,能否持续红下去,要画个问号。对此,郭有才曾对媒体表示:“一个人没有永恒的舞台,也没有常青的树。如果流量褪去,即使到了低谷,我也不会丧气。”
5月22日,郭有才宣布停播3天,因为此前菏泽南站附近居民称“堵到没法回家”。不过,这也无法阻止郭有才的热度蔓延。尤其在地方文旅层面,郭有才的走红,为山东荷泽带来了巨大的流量和游客量,让菏泽南站成了网红聚集地、游客打卡地。这一个人带红一座城的样本,正在为菏泽文旅带来更多改变。
菏泽文旅“泼天富贵”?
从淄博烧烤、哈尔滨冰城,到天水麻辣烫,可以看出城市推出特产单品的套路。一年四季,从南到北,从东到西,各个地方都能根据天时地利人和,学习复制该路径,缩短各地平均分差。只是城市特产单品的生命周期太短。如今菏泽的出圈换了一种方式,即选本地素人达人作为代言,营销城市。这类似于就演唱会经济,偶像歌手带动粉丝消费,再把粉丝带到当地促进消费。
郭有才的走红,正好促进了菏泽文旅的发展。5月10日至5月19日,菏泽文化旅游官方抖音账号连续更新了11个郭有才相关视频。5月17日,菏泽文旅更是发布视频表示,郭有才已被聘为菏泽市文化旅游推荐官。
在菏泽南站广场,笔者通过多处现场直播看到,“菏泽南站”“菏泽游玩”“菏泽牡丹芍药”“菏泽曹县汉服”“宠客”等字样、话题,时不时引起网友讨论,想去打卡的人更是数不胜数。当地相关部门为方便游客前来打卡,5月14日前后,连夜加班铺路、设立基站、修缮公厕、组织志愿者活动,免费为游客提供水和大锅饭菜。
但蜂拥而至的客流却给当地居民生活带来了不小困扰,在收到居民反映和负面反馈时,菏泽文旅也及时做出调整,将菏泽南站大型舞台拆除,恢复原样,将直播地点转移至更为宽阔的国花博览会。
此外,菏泽牡丹久负盛名,4到5月间也是赏花季。到达菏泽赏花的网友表示,国花博览会现场“装备齐全”,不仅设置了大量免费摊位供摊主使用,现场停着通讯车,保安人员随时维持秩序,对奇装异服的网红进行劝离,“现场正常有序。”现场还有志愿服务点,每天早上8点到傍晚,志愿者不仅为外地游客免费提供手机充电、道路指引、免费小吃等服务,甚至还现场送上菏泽的特产芍药。现场,还有“簪花小哥”免费送水。加上此前郭有才把直播场地从菏泽南站转移到国花博览园,这更让国花博览园成了网友的必去之地。
菏泽文旅局还表示,目前仍然是通过直播的形式继续扩大菏泽的知名度,推荐当地旅游资源。至于下一步如何推广菏泽文旅发展,将会进一步具体与郭有才沟通商榷。
抖音生活服务数据也显示,5月10日至5月12日,菏泽的抖音生活服务订单同比去年增长215%。其中酒旅订单环比5月7日至9日增长80%,同比增长超6倍,餐饮、休闲娱乐订单均同比增长超2倍。
不过,大流量稍纵即逝。很快或许就有下一个地域网红,消费者们的关注便会转移,想要保持新鲜感并不容易。并且,近两年游客们偏向高性价比、城市服务好的旅游地点,旅游城市要根据游客们的需求来制定方案。仅靠一个郭有才是远远不够的,况且,郭有才后续流量是否会下滑,账号是否会转型,也是考验重重。
热度减退后,路在何方?
巨大流量的另一面,即不利之处。从众多现场游客发布的图片来看,前来蹭热度的网红主播会把自己装扮成孙悟空、哪吒等,甚至直播内容低俗不已,让人难以接受。这些人把菏泽南站围得水泄不通,给当地居民出行带来不便,并严重影响了当地社会风气。虽然近期有一批人来到菏泽,但似乎都是些主播,而非游客。
菏泽南站附近一名初中生的母亲向现场执法人员倾诉无奈,“孩子现在已经不想上学了,只想搞直播。”有关部门不得不马上进行疏散、禁止、整改。
与此同时,郭有才停播或许是为了躲躲风头。对他而言更重要的,是接下来如何转型。如今重新开播出的郭有才,选择关闭打赏功能。这或许与乱象过多有关。
此前,像小杨哥一样从娱乐内容转向卖货主播如何成功的案例不多。再看张同学、闻会军、王婆等爆火素人,如今的流量大不如前。只有张同学还在偶尔带货。
尽管像张同学、东方甄选等账号都选择卖农产品,这条路也看似适合郭有才,但带货需要严格选品和直播专业性,倘若有虚假宣传、售后服务体验差等问题,主播的人设会马上翻车。
对抖音、快手等短视频平台来说,不定期推荐一些素人,不仅让用户看乐子,也让深耕内容的创作者更有动力,坚持创作优质内容,说不准哪天就火了。
另一方面,郭有才的热度正在降温。由于当地工作人员把一些蹭热度的低俗网红劝离,加强了对现场管控,所以现场热度有所下降。当郭有才5月21日再次前往国花博览时,现场人群相比前一天已经有所减少,除了看热闹、蹭热度的网红,并没有太多游客。
总之,爆火的流量“去泡沫”后才是日常流量,对素人网红和城市皆是如此。当前游客需要的是性价比高、交通便利、优质服务和宾至如归的感受。倘若城市能做到,或许仍有机会寻找突破点与长红的可能性。